但是有人在哭。

慰贴的粥暖进胃里,甜甜的药流进喉咙,清凉的药涂在手上。

西西小手动了动,缓缓睁开眼睛。

殷驰在哭。

他动作轻柔地在给她上药,脸上毫无表情,眼神空洞,没有声音。

只有眼泪顺着眼眶,自然而然地掉了下来。

西西被灼伤了,“爸爸……”

她一开口,就被自己嘲哳难听的声音吓了一跳。

也惊醒了殷驰。

殷驰没有发现自己在哭,他愣愣地看了三秒,才确信西西醒了。

眼眶瞬间红透,他胸膛剧烈起伏,一把将西西狠狠抱住。

“对不起,”这位尚未成年的青年哽咽着,第一次低头,“我错了。”

认错的话语一说出口,眼泪也跟着扑簌扑簌地掉落下来,殷驰终于发现他自己在哭。

他第一次知道自己会哭,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止不住哭。

他一边哭着,一边带着浓重的鼻音不断道歉,来来回回就是那两句话。

这位在战场上被敌军捡到,从小生活在冰冷手术台的青年,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爱与责任。

“我错了……”

眼泪浸湿了衣领,浸透了后背。

蓝色气泡被一滴滴眼泪浸破。

“……没关系的。”西西垂下眼睫,又一次主动忘记了难过。

她艰难地从胸肌里挤出脑袋,伸出右手,轻轻拍打爸爸的背。

左手还要伸长,去摸也在“嘤嘤嘤”的猎豹。

堂堂一个森林里的王者,前脚搭在床上,哭得像只兔子。

哭着哭着,还抱起尾巴擤鼻涕,脸上的毛湿成一撮撮。

西西一手拍着爸爸的背,一手摸着豹豹的脑袋,扑闪扑闪眼睛,将泪意压下去。

渐渐好转的嗓子细声细气,“爸爸乖哦,不难过了。”

“我已经好啦,真的!”-

边璞不愧是官方认证的天才。

三剂药水下去,立竿见影。

西西不但好了,因为殷驰一夜的细心照料,脸色还变得比之前更加红润。

她喝完最后一点药,咂咂嘴,心中冒出点想法。

要是能常常喝到这么好喝的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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